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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哭了!记忆中的萍乡师范,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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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24 10:14: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怀旧是一种美好的情绪,也是一个人慢慢变老的征兆。2013年早春二月,在江西省委党校任教的张清娥副教授热情相邀,当年教舞蹈,一笑两个酒窝的舞蹈老师陈迎荔、教音乐的张腊梅、教物理的肖冰,当年的学生钟艳、李群、肖庆烈,师生七八人言笑晏晏把酒话往昔,谈笑间似乎回到了三十年前的萍师校园,那些记忆中的人和事,那些淡淡的真情,如潮红的酒晕般浮上心头,五味杂陈,觉得有写一写的必要。
1984年的夏天,我大学毕业分配到了萍乡师范教文选与写作。校园似乎是刚刚搬迁不久的,举目四望到处都是黄土,学生们大多是来自萍乡各乡镇农村初中毕业的孩子,十五六岁到十七八岁不等。师生皆在学校里住宿,实行半军事化管理。早上六点半,体育老师蒋伟明的哨子一吹,大家都火速起床做早操,然后是洗漱,排队打开水,排队买饭。饭菜是那种嗅嗅都不想吃的大锅饭大锅菜,开水是用来烫脚都刚好合适的六七十度的温吞水,一千多人都要喝开水,不早早排队可不行,因为锅炉烧水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供水量有限,提着两只热水瓶打开水,成了除排队打饭以外的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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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教师令人难忘。
五十多岁的廖维德老师是语文教研组组长,德高望重,但家中老妻多病,独生女儿个子矮小且有严重畸形的罗锅。廖老师是那种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忠厚老实,乐于助人,极不情愿为了自己的事情求人。
离开萍师后,我去看望过廖老师,他家还是住着原来的老房子,只含糊其辞地说原来他教出来的学生某某,有一官半职,眼睛朝上,心中只有领导。他家里的一点小事情需要学校解决,这位学生除了忽悠就是视若无睹,感叹世情寡薄不如纸。几年后,廖老师因病去世,愿他在另一个世界里安好。
漆耕老师以前是位老记者,仗义执言,被打成右派二十多年,大好的年华都消磨在大西南修铁路的工地上。平反后已经是五十多岁的知天命之年,他不叹息不等待,全身充满虎虎生气,充满要将消磨浪费的时间夺回来、与生命赛跑的激情。他创办了中师语文报,发表了大量的论文,萍乡师范一时成了全国中师语文教育的桥头堡,漆耕老师功不可没。
漆老师的夫人喻寒梅老师是上栗清溪大户人家的小姐,虽年过半百满头银发,却有一张红润的脸庞,恰如雪中红梅。漆老师的女儿,五岁时因看到父亲被批斗的一幕受到了惊吓,造成了脑部的疾病,脸上常常呈现一种失神和发呆的表情,私底下有知情人悄声议论,这种议论又让人猛然想起漆老师长达二十年受到的打击和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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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组的彭丽娟老师个子不高,总是露着温和的笑容,她的性格也是那种温婉善良的类型,从没有听过她大声说话,对同事对学生都是一脸温厚的笑容。她有一个养子叫易平,大学本科毕业,人长得帅,正在和教数学的刘永桂老师恋爱。
时光荏苒,不久前,听说彭老师病逝,她给人留下的是那永远温和的笑容。
前两年,听说一辈子没有结过婚的李胖子、数学老师李安群病逝。只记得他有着一张黑胖油光的脸,身材高大壮硕。或许是因为一辈子没有结过婚对女性有一种神秘感的原因,在走廊边、教室的拐弯处和自己的宿舍门前,见到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女学生,就喜欢上前拦住双手乱摸,弄得人家只好见了他心生畏惧和厌恶,只好绕弯走避开他的骚扰。脸色晦涩暗沉,当年在安源山颇为轰动的工农兵大学生周学俊老师英年早逝。据说是为了炒股或集资或借与他人的一笔巨款讨不回来,想不通才上吊自尽的。
我想周老师一定是有某种自闭症或忧郁症,一位数学老师稍稍算一算也知道自己的生命与十几万甚至几百万元之间绝对是个不等式,然而,脆弱的生命,容不得彩排,一根绳子打的死结,一瞬间完结了一位优秀中年教师的宝贵生命。
还有那位冷若冰霜的冰美人数学老师张斌、长相颇似大作家沈从文的年轻数学老师叶斗彪、圆圆短短长满青春痘的脸庞,骑自行车掉到萍师附近水塘的数学老师张军,这些萍师的数学专家们,如今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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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萍乡师范学校,聚集了一大批毕业于全国各大师范院校的年轻教师,恋爱和婚姻成了现在进行时。一幢教工宿舍,每天都有爱情故事在上演。记得那时正好风靡电视剧《上海滩》,宿舍里没有电视,年轻教师们相约到有电视机的老教师家去观看,晚上九、十点钟看完电视剧出来,皓月当空,春风怡荡,电视剧里英雄美人的故事激荡着每个年轻人的心,大家快乐得想飞翔起来,双手朝后,做着起飞的动作,飞啊,飞啊。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小轿车是个稀罕物,一个县处级单位配辆黄色吉普就已经是高规格了。记得一位萍乡的高干子弟追求学校的一位美女英语老师,穿戴得像电视剧《上海滩》中的许文强,由父亲的司机驾驶着一辆黑色小轿车一阵旋风似地飞驰到校园,这种派势让很多年轻老师望尘莫及。
这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最后追到了这位女教师,这段婚姻,终因襁褓中的孩子的意外夭折,双方对感情的不专一,各自红杏出墙而被雨打风吹去,男主人公被自己情人的丈夫从背后袭击遇刺身亡,女教师嫁了个老外在海外取得绿卡。
这个故事绝对是个偶然事件,大多数的年轻老师,还是按部就班走着恋爱结婚生子的老路,每年享受着悠然舒适的寒暑假,在花开花落、春去秋来中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在年复一年不知疲倦的讲课批改作业中,皱纹也悄悄爬上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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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箭难防。有些事,你还蒙在鼓里的时候,人家已经酝酿成熟了。在1987年的暑假结束之后,平地起波澜。校方在一次会上,突然宣布五位年轻老师不排课,那时候没有现在的观念新,你不排我的课,我歇得更好,反正工资照发。当时学校的宣布无疑将包括我在内的五位教师打入另册。这个事件,就像当头一棒将我打晕,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后来,我习惯了这种被搁置的状态,好心的教师来闲聊,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向我挤出真象。一问,你结婚时到校长书记家送过名烟名酒吗?回答,没有。二问,校长书记到过你家吗?招待了吗?回答,到过,没有招待。
当时,普通工人的父亲家庭妇女的母亲见到校领导心中慌乱不知所措,家中寒碜,领导们站着寒暄几句就坐小轿车一溜烟走了。三问,你家有在市里做官的或有派势的人吗?回答,没有。那位好心的教师神秘地笑笑,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条条你都符合,领导就是要选择你们这样没有背景又不太听话的年轻老师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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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时我正好怀孕,而丈夫单位准备重用他为副厂长,且分配了住房,在萍乡高专代课一年后,我来不及多想,是不是我在春天里采摘了几束油菜花插在花瓶里,就一定是小资产阶思想;是不是我扔掉了实在咽不下的粗黄馒头,就一定不配为人师表等等问题,女儿出生,休完产假后,我不假思索调离了萍乡师范。
我调到萍煤职大工作几年后,偶遇刚刚退休的萍师邱校长,问起当年我们几个教师被停课的事,老校长和蔼可亲又有些无奈地说,你是一位好教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缺点,说来说去,这又是一桩领导意志下不经意间制造的“莫须有”冤案。
患难之中见真情。在萍乡师范,感受到了老师和学生们的多方关爱。记得也是一个下着大雪的冬天黄昏,从萍乡高专调过来的语文教师张勇夫妇做好了香喷喷的腊肉、干辣椒蒸鱼请我吃饭。夫妇俩温暖的笑容发自内心,真情的话语来自朋友间的互相关爱。
张勇同时又是一位擅长丹青的高手,他的妻子裘文丽人美心善,那些温暖的场景长久地留在我记忆的底片中。还有言语不多、处世低调的颜家明夫妇,如姐姐一样善良的梁桂莲老师,和蔼可亲的廖维德老师,高个子大眼睛的肖艳玲老师,学问好人品佳的李成山老师,这些善良的同事们,给予我一个温暖的眼神,一句亲切的话语都是那样珍贵。

几经辗转,我调了好几个单位。萍师,这两个字还是和我的生活紧紧相连。学生们毕业二十周年,这个班那个班聚会,师生在一起的时候,昔日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都年过不惑,老师们已经成了爷爷奶奶辈的人,忽然觉得几十年的时光真的如白驹过隙。各种关于萍师的新闻绯闻充斥耳畔,那位非常敬业的女生物老师王波不幸病逝,萍师将与萍乡高专合并等等。人过一百,形形色色,种种传闻故事都如流水落花,随风而散。
萍师毕业生在基层乃至在萍乡市的政府部门都是人才难得,萍乡的中小学校长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萍师或高专毕业生,这是一个独特的萍乡现象。
人生是一个圆,在时光里沉沉浮浮,转了一个大圈,当年在萍师教书的几位老师又聚首了,师生们笑逐颜开地合影留念,留下永远难忘的萍师情结。
- 关于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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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娇,江西萍乡人,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西省散文学会会员。出版过散文集及报告文学《藕花深处》《圣洁之莲》《家住安源》《花间一壶酒》《万里山海踏歌行》,获得国家及省市各项奖励30多项。散文作品《花间一壶酒》入选《一座山的回响》,《静日赏玉》入选《散文江西》。
   

美丽萍乡,因为有你
文:李雪娇
来源:美丽萍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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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24 14:49:19 | 显示全部楼层
都如流水落花,随风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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