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上的那盘“莲花血鸭” 文/刘桃德 在深圳,有人问我,你最想吃什么,我脱口而出:“莲花血鸭!”
我的家乡坐落在赣湘边界的一个小县——莲花县。老家偏安赣西一隅,始终保留了一份淳朴和宁静,故乡的风土人情,民俗传统仍一脉相承,绵延不绝,永远犹如故乡的莲花老酒一样醇香绵长。
在南方以南,喝的是他乡的水,吃的是他乡的饭,异乡的菜肴让舌尖找不到味道。然而,唯独让我难以忘记的是家乡的那盘“血鸭”,无论工作再忙,我也会忙里抽闲,去异乡的“莲花血鸭”馆打打牙祭,浓浓的乡愁全部浓缩在那盘“莲花血鸭”当中。
舌尖只对家乡菜敏感,胃虽然能包容天下菜,而家乡的滋味早已沁透心理。这些年,春节回家。从深圳回到故乡,听到父亲杀鸭切菜声都会动容,腹中会饿,满口会生津,舌尖呀,终于在故乡找到了正宗的味道。
新春佳节渐行渐近。每年的年夜饭是我家难得的团圆饭,全家三世同堂,上有父母,下有女儿。如今,我们三兄弟早已成家立业。大哥毕业后留在老家从事教育工作,我和弟弟在广东打拼。
春节中最讲究的莫过于吃年夜饭了。一年到头,一家人各奔东西,各忙各的,我们一家十二个人唯有大年三十晚的年夜饭才能欢聚在一起饮酒守岁,辞旧迎新。
对我而言,也许年夜饭更多的是一种回忆,一种是懂非懂的童趣。在我小的时候,也是物质匮乏的年代,年夜饭的内容也跟着紧巴。那个时候,到了腊月,母亲把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猪请屠夫宰了,卖几个钱存起来留着给我们三兄弟的学费,再留些肉腌成腊肉,沾荤带腥的年菜多半以猪肉为主。
清末年间,曾居京师大学堂总监(今北京大学校长之职)的“末代帝师”朱益藩(江西莲花人)一心念及乡情,把莲花血鸭带到了紫金城,举荐给慈禧品尝。慈禧吃了,胃口大开,钦点“莲花血鸭”列入“满汉全席”。此后,凡皇亲国戚、王公大臣宴请宾客,必上“莲花血鸭”。因此,“莲花血鸭”上了皇家宫廷菜谱,名声大噪,饮誉京城。
1927年,毛泽东率工农革命军攻克莲花县城。莲花人端出一盘热辣而鲜香的“莲花血鸭”来招待。毛泽东吃了,一腔热血沸腾,思路大开,作出“引兵井冈”的伟大决策。从此,革命掀开了崭新的篇章。 故乡人都知道,一个蹩脚的厨师,犯了一个错误,一不小心就捣鼓出了一道惊世名菜。如今,改革开放40年来,一批批脑子活络的莲花人,决意让历史悠久的“老字号”发扬光大,他们把“莲花血鸭”“赶”向全国各地。他们利用便捷的交通,把莲花的鸭子、家乡的茶油及其他土特产运往各地,使这盘鸭子的知名度与日俱增。
在广东沿海一带“莲花血鸭”也落地生根,枝繁叶茂,衍生血鸭系列无数,风味各异。据我所知湖南的“永州血鸭”、广西的“全州血鸭”都是粗制滥造,旁门所生,是失败中的失败,只能足以果腹。唯独莲花血鸭选料上乘,做工精良,鲜香艳辣,用膳者无不胃口奇佳,吃它个尸骨无存。
有几次和外地人闲聊,当得知我是莲花人时,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莲花血鸭”,往往使我惊喜不已。因此,我总是乐此不疲地向外地谈起“莲花血鸭”,言谈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份骄傲和自豪,外人是无法体味到的。
论及正宗而地道的“莲花血鸭”,则非要土生土长的莲花麻鸭,一斤半重左右,佐以莲花本地产米酒、红辣椒、茶油、蒜头,缺一不可。再经莲花厨师妙手烹制血烩,方显莲花血鸭正宗之味。
如今,只要莲花人走到那里,那里就有血鸭飘香。舌尖上的莲花血鸭,流传甚广。可以说,莲花血鸭是故乡最有影响力的美食名片。
改革开放40年来,人们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年夜饭也是日臻丰盛,如今的年夜饭早已超出了“吃”的范围,而在于那份人与人之间的温馨和关爱。除夕之夜,大口品尝着父母亲自为我们儿女做的这盘血鸭,这种味蕾上的年夜饭终生难忘,舌尖上的“莲花血鸭”它不但喂饱了我的肚子,也喂饱了我的乡愁。
作者简介
刘桃德,男,江西省莲花县人,旅居深圳。广东省青工作协会员,江西省萍乡市作家协会会员。有作品散见于《光明日报》《中国诗歌》《散文百家》《南方工报》《打工文学》等报刊杂志。有诗歌作品获光明日报2016年“诗意.故乡”全国诗歌大奖赛三等奖、2018深圳市优秀群众文学二等奖、第二届全国打工文学征文大赛优秀奖(诗歌类)、深圳市第三届龙华草根文学大赛三等奖。有作品入选《青年作家年鉴(2017卷)》《2016中国诗歌排行榜》《2016江西诗歌年选》《2018江西诗歌年选》。
来源:萧宇随笔 |